景貞三十八年十二月,天寒地凍,宮里再次傳出景貞帝病重的消息。姜雅旭連夜被傳召入宮侍疾,次日晌午才回了王府。晏新蘭的心里其實一直很感激姜雅旭,若不是他命人請了大夫來醫(yī)治自己,怕是這個世界任務就得報廢了。出于感激,晏新蘭對姜雅旭的一切也顯得十分上心。院落里,晏新蘭左右徘徊,等待著姜雅旭回王府。終于,見著姜雅旭回來了?!巴鯛?,您這臉色怎么這么難看,莫不是皇上……”這話還沒說完,就被姜雅旭一眼給瞪的嚇得不敢說下去了。“關心好你自己的事,父皇的事與你何干!”姜雅旭對待晏新蘭十分冷漠,可晏新蘭心里并不怪姜雅旭,只覺得都是之前原主為了利用王爺急于復仇而用錯了方式,所以使得姜雅旭有些厭惡現(xiàn)在的自己。書房里,姜雅旭凈手之后,坐在那緩緩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,這一刻像是身子終于可以稍稍放松些似的,心情也沒有那么緊繃了。晏新蘭端著茶水緩緩走進書房,放置案桌上后,姜雅旭不耐煩的盯著晏新蘭看?!斑@些事需要你來做嗎?”“王爺,求王爺給新蘭一個贖罪的機會?!闭f話的功夫晏新蘭便跪地,低著頭祈求著姜雅旭,姜雅旭十分不解,皺著眉頭冷冷一笑。晏新蘭抬頭看向姜雅旭,語重心長的說著,“王爺,新蘭有辦法讓皇上器重王爺,并且廢了太子?!边@話一下子就把姜雅旭給驚住了,瞪大了眼睛看向晏新蘭。這一次瞪著眼珠子,可跟以往不同,而是另一種感覺。在晏新蘭的說服之下,姜雅旭竟然應允了帶晏新蘭入宮,可同樣的,若是事不成,便立刻殺了晏新蘭。晏新蘭對宮規(guī)禮節(jié)很是熟絡,這跟著姜雅旭入宮,處處得體。紫宸殿外,林公公見著宣懿王來了,趕忙上前行禮。“王爺安好。”晏新蘭十分有眼力勁,一并給林公公行了小禮。林公公看了一眼宣懿王身后跟著的女子,又沖著宣懿王拱手作揖道,“王爺晌午才回的,怎么這會又折回來了?”“父皇可睡下了?”林公公淡淡一笑回道,“還未曾,方才宣醇王、宣惇王一同來了?!苯判瘛拧艘宦?,又問道,“可還是十三弟在侍疾?”“是,王爺您離開后,宣康王一直在內殿侍疾?!苯判裎⑽⒌皖^,小聲嘀咕著,“他們來做什么!”林公公尷尬一笑,繼續(xù)說道,“王爺,您稍后,奴才這就進去稟明皇上。”說完,林公公便行了禮轉過身走進大殿。不一會,就見著林公公和顏悅色的笑著走了出來?!巴鯛敚噬险倌氲??!苯判裣袷遣淮娺@個林公公似的,對他態(tài)度并不友善,而是一直端著王爺?shù)募茏印j绦绿m跟在姜雅旭的身后,低著頭緩緩走進內殿?!皟撼?,叩見父皇?!薄捌饋戆?,不是讓你回去休息休息嗎,這有你十三弟呢,不用擔心朕?!标绦绿m跟著姜雅旭跪地,卻一直不曾起身。一旁的宣醇王、宣惇王和宣康王沖著姜雅旭拱手作揖,行了兄弟之間的禮儀,姜雅旭也回了禮。“父皇,兒臣回府后,思前想后,心中仍舊掛念父皇,特帶著府中首席舞優(yōu)進宮為父皇獻舞。”姜雅旭這話一說完,自己的心都一揪一揪的,那旁邊的宣醇王嗤笑一聲,說道,“三哥,你這是什么意思,父皇患病,理應該好好休養(yǎng)龍體,可你卻在這時候,找來個舞姬為父皇獻舞?”宣惇王隨聲附和大笑道,“是啊,三哥,你這是什么意思?。∩赂富什〉牟粔蛑?,特地來氣父皇的吧!”景貞帝深吸一口,瞇著眼瞅著這兩個皇子,還沒等開口說什么,就聽著晏新蘭跪地低頭喊道,“皇上,民女斗膽,請允民女說句話。”晏新蘭一說話,把姜雅旭都給嚇著了,生怕惹怒了父皇,這個時候,姜雅旭瞬間有些后悔,怎么就這么輕易聽信了晏新蘭的說服,萬一這個時候出了事怎么辦?姜雅旭趕緊行禮,準備為晏新蘭求情,可那五皇子宣醇王姜雅治卻搶先一步,指著晏新蘭沖她怒道,“大膽賤婢,大殿之上豈有你說話的份?!逼呋首有麗踅泡x,隨后喊道,“咱們幾位王爺說話,何時輪到你插嘴?”說完,便又故意沖著姜雅旭冷笑數(shù)落道,“三哥府上的下人都是這么調教的?這般不知天高地厚,目中無人、以下犯上不懂規(guī)矩!”姜雅旭剛要張口說話,景貞帝便輕輕清了一下嗓子,“行了,你們也好意思自稱自己是王爺?shù)娜?,一個小女子,只是想說句話罷了,你們一個個的就如此不待見人家,若讓旁人聽了去,還以為咱們皇家的人都是些粗鄙庸俗之輩,竟然,容不得一個小小女子說句話。”宣醇王、宣惇王一看自己的父皇臉色不好看,像是不高興了,趕緊跪地喊道,“兒臣知罪。”姜雅旭也趕忙跪地喊道,“父皇息怒?!本柏懙凼俏蝗示?,獎罰分明,此刻這大殿之上,他對眼前這個小女子竟然敢想說句話,而感到好奇。景貞帝擺擺手,示意讓幾位王爺起身,又沖著晏新蘭喊道,“朕,允你說話,但你要知道,觸怒圣顏可是死罪!”晏新蘭心里雖說有萬全的把握,可這個時候,聽到‘死’字,仍舊有絲心慌。晏新蘭又壓了壓身子,十分恭敬的叩首行禮?!懊衽淌希狄娀噬?,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,民女謝皇上恩典,定當字字小心謹慎,不求皇上龍顏大悅,只愿真龍如沐春風?!焙靡痪洹磺蠡噬淆堫伌髳?,只愿真龍如沐春風’,這還沒正式開始說呢,就已經讓景貞帝眉開眼笑,不時地夸贊著晏新蘭,“識大體,懂規(guī)矩,旭兒府上的人調教的好啊!”說完后,便攏了攏胡須,姜雅旭心里的擔心才稍減一絲。“行了,你說吧,你想說什么?”晏新蘭先是抬頭看了一眼景貞帝,又微微低頭說道,“宣懿王命民女進宮為皇上獻舞只是想盡盡孝道?!边@話剛說完,那不長記性的宣醇王又開始了,冷笑一聲說道,“荒謬,獻舞算什么盡孝道!什么時候不行,偏選在父皇病中!”景貞帝微微吸了一口氣,瞪著宣醇王,宣醇王又不敢吱聲了,低了低頭,偷瞄著跪在上的晏新蘭,心里氣憤不已。